環保與效益再平衡 廖衛平對21世紀經濟報道

       陶瓷工業是污染最嚴重的地區。即使隨著環境保護的不斷推進，仍有許多陶瓷企業環境保護不達標的例子。2018年4月，央視財經頻道公開曝光了河南省內黃縣陶瓷工業園區的環境污染問題。

       廣東省是中國重要的陶瓷生產基地，也是中國陶瓷產業鏈最完善的地區，也是中國最大的陶瓷生產和出口基地。全省陶瓷產業集群明顯，突出代表為佛山陶瓷產業集群和潮州陶瓷產業集群。

       同時，以佛山、潮州為區域龍頭的陶瓷產業集群向東西兩翼擴張。清遠、肇慶、江門、中山、河源等地陶瓷產業的崛起，成為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新動力，有效促進了地方經濟。

       然而，一方面是經濟利益的增長，另一方面是環境的犧牲。根據佛山市2017年環境統計初步數據，陶瓷行業顆粒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分別占全市工業企業排放的24%%、30%、32%。

       佛山市禪城區南莊鎮，被譽為中國陶瓷第一鎮。面積只有4.水鄉鎮75平方公里，下轄9個村民小組，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迅速崛起，成為中國最大的建筑陶瓷生產基地。

       據統計，到2007年，南莊鎮擁有200多家陶瓷企業，年產陶瓷墻地磚10億平方米，約占全國陶瓷年產量的40%%占世界陶瓷年產量的20%%。

       然而，當《21世紀商業先驅報》記者前往南莊鎮進行調查時，培育陶瓷行業38年的退伍軍人、廣東東鵬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何新明向《21世紀商業先驅報》記者透露了另一種痛苦：因為陶瓷賺錢，但也因為陶瓷。

       正如新明所說，陶瓷行業能夠迅速產生巨大的經濟效益，過去一直是世界各地投資的熱點。在高峰時段，僅陶瓷行業就在南莊鎮創造了75億元的工業產值和近2億元的稅收。

       隨之而來的是財富污染。佛山作為陶瓷區，產能過度集中，2006年陶瓷行業稅收貢獻3%能耗占20%，粉塵排放占佛山市的90%%。

       廣東一鼎科技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廖衛平清楚地記得，當他第一次在南莊鎮羅南村陶瓷廠工作時，他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桌子。整個村莊到處都是灰塵，一晚上就會落下桌面上的灰塵。當時，南莊鎮抬頭一看，到處都是煙囪，刺鼻而奇怪的氣味經常讓人們睜不開眼睛。另一個細節是，2005年南莊鎮第一個房地產項目拍賣土地時，曾被忽視。

       事實上，早在2004年，佛山陶瓷行業就經歷了第一輪環境改善。廣東提出了換籠換鳥的政策，陶瓷行業是重點改善行業之一。時任南莊市委書記的張輝明提出，即使影響經濟增長速度，也要堅決淘汰。

       何新明回憶說，當時卡脖子的標準是環保，但任何不能通過廣東省清潔生產標準的企業都將被責令搬走。在環保鐵腕下，南莊鎮成立了工商、稅務、環保等部門陶瓷行業專項整治領導小組，對全鎮75家陶瓷企業進行整治，全面瘦身。

       很多企業搬到四川、江西、湖北等地，但由于環保問題，很難成為當地投資的熱點。隨著各地環保的收緊，何新明在搬遷過程中損失了約5000萬元。

       5000萬元的損失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東鵬陶瓷面前只有兩條路:要么繼續搬出其他環保要求低的地區，要么正視卡脖子的環保。環保其實是陶瓷企業的生命線。越重視環保企業，越能長久。何新明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進行了分析。

       2008年左右，東鵬陶瓷首次在全國完成煤改氣，盡管成本增加了20%%但在何新明看來，正是這種正視延長了企業的生命線。

       在廣東陶瓷協會秘書長陳振光看來，標準是卡脖子還是延長生命線的關鍵在于企業和政府如何充分利用環保標準。在產能過剩階段，市場通過環保標準調整企業創新和生產成本，而政府通過環保標準調整產業轉型升級。

       環境保護和效益再平衡

       廖衛平對《21世紀商業先驅報》記者分析，佛山陶瓷行業經過四次改善，從最早的污水控制到防塵，再到空氣污染控制，環境標準實際上是逐步收緊的。現在我們的排放標準甚至高于歐盟、韓國和日本。

       廖衛平最早為陶瓷企業生產過程中的除塵和磨邊拋光提供自動化解決方案。在他看來，每一次更嚴格的環境保護實際上都帶來了技術創新或工業革命。

       但陳振光也提出了一個擔憂：改造生產線的成本往往是數億元，企業應該如何實現環保投資與經濟效益的平衡？

       陳振光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算了一筆賬。大型陶瓷企業一次性投資環保設備超過1億元，中小企業投資規模約8000萬元。未來還有多年的運維費用。

       因此，在制定環保標準時，要科學合理，放得太松。如果企業不改變就能達到標準，對污染控制就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但我們不能一下子限制死亡。標準應該由企業來實現。這也是我們制定標準的原則，否則會造成‘鞭打快牛’的反作用。

       陳環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進行了分析。事實上，廣東在2018年發布了解決空氣污染物排放問題的意見，要求廣東建筑陶瓷990多個窯爐在2020年前實現煤改氣。

       他認為，政府強制企業煤改氣，在一定程度上沒有解決陶瓷生產過程中的空氣污染排放問題，也會增加企業的生產成本，影響其產業規模。

       如果按天然氣一立方米2.6元計算，‘煤改氣導致各方面成本增加40左右%但根據目前的天然氣質量，仍有硫。陳環說。

       他還提出，根據廣東省未來的天然氣規劃，到2020年將實現280億立方米的運輸，僅陶瓷行業的天然氣消耗就高達90億立方米。這將嚴重影響廣東陶瓷行業未來的產業規模。

       華清環保總經理萬杏波也同意陳環的觀點。自2004年離開蒙娜麗莎陶瓷以來，萬杏波創辦了華清環保，專注于陶瓷生產過程中空氣污染物的處理。在他看來，即使沒有煤改氣，廣東陶瓷行業也有可能實現完全的綠色生產。

       陳振光建議，陶瓷行業的環保標準應通過市場化機制嚴格收緊。例如，佛山市環保局探索了有償排污權交易的創新措施，利用市場力量激發企業技術轉型的積極性。一方面嚴格控制排污總量，另一方面將企業減排差額帶到市場進行有償交易，最終實現社會環保和企業經濟效益。

       目前，廣東省鋼鐵、水泥、石化、玻璃等行業已納入碳排放交易。如果包括陶瓷企業，可以充分利用市場化手段減排，陳振光說。